温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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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契约人

 

二零一零年

 

灵魂的战栗感让脚下的步伐比以往还要步步生威，斯内普的脑海里只留下一个意识：我用了摄魂取念。

斯内普第一次意识到，灵魂契约并不如他想的那样公平。也许，这可以形容成一种变向的服从关系。他是主导方。因为他的灵魂比波特完整，比他强大。那么这些日子以来，他是不是一直在变向地强迫波特。所以所有的配合都不意味着接纳而只是服从。

你强迫他做了多少事？你以灵魂的意识给他灌输了多少强制概念？你对他的灵魂进行了摄魂取念，是否尊重了他的意愿？

斯内普停下了脚步，他意识到了自己错得有多么严重。然而向后迈出的步子并没有踏在地上，他只踌躇一会儿，便继续向前走去。他要守护一个人，但这个守护并不意味着只是担保一个人的安全，他要给的是一个可以存储他幸福的世界。

斯内普循着在哈利脑海中看到的画面，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密室。在那里，斯内普找到了斯莱特林的画像。

那是一幅等身画像，与其说它是一幅画像，不如说你看到的是变成幽灵的阁下。这是斯内普第一次接触到可以走出画框的画像，虽然他活动的范围只在这间密室。一身华贵长袍黑发绿眼的男子，此刻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斯内普。他仿佛跨越了时空的阻隔，打破了岁月的边界，似乎和神仅仅只差了一步的距离。

“阁下，打扰了。”斯内普委身行了一礼。即便在面对蛇祖时斯内普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却也遮不住他已成天然的气质。

“你以为你为何能够来到这里？”斯莱特林打量着斯内普，发现这个男人可以从容地承受自己审视的目光，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赞赏继续道，“你知道普林斯第一代家主吗？”

“梅洛德里希.普利斯，魔药学创始人。我拜读过庄园里留下的著作，却不知道他的生平。他的生平很少被记录下来。”

“他和阿修罗是我挑中的继承人。梅洛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戈迪喜欢阿修罗。阿修罗.波特。波特家的第一任家族。很奇怪的名字，不是吗。因为他本来是个没有名字的人。你既然是梅洛的后人，便有机会来到我的面前。你能与我对话，是拖了梅洛的福。”斯莱特林说着，靠近了斯内普绕着他的周身打量着他。面对蛇祖的靠近，蛇王反射性地释放出了魔压，“你以为我只是一幅画像？”说着，斯内普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强大的魔压朝自己席卷而来，威力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这是任何一幅画像都无法做到的。似乎捉弄小辈让蛇祖体会到了乐趣，他的神情变得些许平易近人，却依旧让斯内普看到了教科书式的斯莱特林生而高贵的气质，“……你看到的我，是一段灵魂。”蛇祖道。

听到这里，斯内普的眼里闪过惊讶，却又很快地运用起大脑封闭术掩饰干净。

斯莱特林却是了然地看破了这点。优秀的大脑封闭术。许多年不曾听闻有谁在这方面颇有成就了。“你和哈利知道时的反应一样。……我切割了我的灵魂，其他的部分都被我亲手抹杀了，留下的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这是一场冒险性的自杀，据我说知有一位冈特的后人可笑的把这个作为变强的方法，他甚至只能把分裂而出的灵魂做成魂器，我想他的结局是他思考不足狂妄自大的产物。”

“阁下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想不明白，最伟大的黑魔法师，四巨头之一的斯莱特林阁下为何会和伏地魔一样切割最宝贵的灵魂。

“为了永生。”斯莱特林的嘴角勾出一道弧线。

疯子！斯内普的脑海中冒出这样的评价！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一段已经疯癫的灵魂，还是这真的是阁下的本愿。作为一名斯莱特林，他一直所奉行的信仰又是不是其实都是错的。

“我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斯莱特林弯了弯眼角，似乎对于斯内普终于不再面瘫的表情表示满意。“你所知的历史是什么？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因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那是阿修罗改写的历史。……真正离开的人是戈迪，他带着一大批人去对抗教廷……就……再没回来。”

斯内普从斯莱特林说起格兰芬多阁下时的眼神中读到了隐忍深沉的爱意。见鬼的梅林！

“爱会随着死亡而终结。而我不想，所以这是我想要永生的原因。”

“阁下您已经等了……”斯内普略去了几千年这个时间数，“格兰芬多阁下不可能会回来。”也许历史的真相就是戈迪里克.格兰芬多在巫师与教廷长达百年的战争中死去，而他的爱人萨拉查.斯莱特林切割了自己的灵魂，也许他想寻找起死回生或是转世的机缘，也许他只是不愿接受爱人离去的事实，或者他只是惩罚自己没有守护好爱人而选择自杀。

“切割灵魂最终成了对自己的惩罚。……我宁愿没有轮回，也要一直爱着这个人。”

也许，阁下的想法是极端的。但，试问这样的境界又有谁可以做到。

“阁下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我与您只是初次相见。”

“你是哈利的灵魂伴侣。我感受的到。”没有什么可疑瞒过对灵魂有着深刻研究的蛇祖，“你们结为了灵魂伴侣，我和戈迪没来得及。……我连他的尸骨都没有找到，如若不是这样，我不会选择研究灵魂。”蛇祖的瞳孔由绿转为深红，就如斯内普释放魔力达到一定程度时会出现的情形一样，“你继承到了梅洛从我身上继承的东西。……在我切割灵魂前，我选了两名学生作为我的继承人。我是巫师与羽蛇的混血。梅洛继承了羽蛇的部分，阿修罗继承了巫师的部分。哈利继承了阿修罗的血脉，所以他看上去和我有几分相似。”蛇祖的瞳孔再度变回了绿色，黑发绿眼，黑发，绿眼……，没错哈利也是一样。

“……梅洛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他是最出色的孩子。如果不是他爱上了阿修罗，魔法界历史上最有名的魔法师应该会是他。……而阿修罗，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注定会把修罗场带进自己的人生。”蛇祖回忆时，提到最多的名字便是梅洛德里希.普利斯，却在说起阿修罗.波特时语气中暗藏着复杂的情绪。那绝不是喜欢，欣赏，怀念的语调，反而更倾向于无奈，失望与自责。他似乎极为不愿提及这个名字，却又不得不提。这与他选择阿修罗作为继承人之一有着明显的矛盾。如果说对于这千年前的故事毫无兴趣那显然是撒谎，不过斯内普更在意的是眼下他所要知道的信息。

“阁下，我并不在乎他们的故事。我来这里是为了城堡契约。”

“你打断了我的话，不怕我杀了你？嗯哼，你比我想得要狡猾。你记住，我告诉你，是看在梅洛和哈利的份上……这个城堡第一位契约人便是阿修罗，而梅洛是第二位。所以哈利可以成为契约人，你也一样。只要城堡愿意承认你，你不用为此押上你的灵魂。因为你本来就是城堡的继承人之一。但解除契约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哈利没有告诉你，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失去新生吗？”

“……我不知道。”

斯莱特林脸上的微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啊哈，一个波特，一个普林斯。不管经过多少年，波特还是波特，普林斯永远是普林斯！……有一个孩子在解除契约的时候曾经问过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另一个继承人有一天也要解除契约，我能不能把他所需要承担的代价一并支付。……有人替你承担了代价，你没有任何需要顾虑的地方。那个人以后不会和自己相爱的人再有爱的结晶，他不能靠近新生的婴儿，不能触碰新生的植物，动物，他的每一次受伤都将留下永久的创伤。……只是我没有告诉哈利，其实身为城堡继承人结契不需要禁锢灵魂。”蛇祖抬头看了一眼，定格在面前的斯内普。优秀的大脑封闭书看来是失效了。“现在看来，我似乎不应该和哈利开这个玩笑。……我不清楚你和哈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你们，我总觉得我似乎看到了梅洛和阿修罗，只是位置颠倒了一下。那个爱成傻子的是哈利。”说完这些，斯莱特林走回了画框，并没有再看斯内普一眼，他似乎对哈利选择的这个伴侣并不是很满意。

密室回归寂静。那是如同幽灵一般的灵魂碎片，那个古老的灵魂还会一直一直在这里，等一个人，爱一个人，没有轮回。

斯内普原本觉得不该有第三者来评价他和哈利，却突然觉得也许这个人可以。

四个学院的年纪首席们围坐在一起听着教授们告诉他们接下来大迁移的决定。提前告知他们，让他们辅助教授们一起做起准备。

会议后，伊莱德被麦格教授单独留了下来。

麦格教授的手里捏着一份揉得很皱的预言家日报，这份报纸在她手里压了好几天。她把报纸藏在了长袍中，似乎不忍把它交给伊莱德。

头版上醒目的标题：格林格拉斯一夜灭族？贵族末日？

那个几小时前抱着黑猫自言自语的孩子，那个优秀优雅的斯莱特林伴随着接过那份报纸，就定格在时间的分叉口，再也回不来了。

“教授，一个都没有吗？”少年颤抖的双手把原本就皱的报纸揉得更破旧了，过了好半天，只嘶哑地问出了这样本就知道答案的文句。

报纸记录不了惨案的详细经过，却为了显示真实性，刊登的照片记下的不仅是傲罗来到现场调查的实录还有蒙了白布的一具具尸体，蒙了头只是模糊的一个画面，但是伊莱德还是可以分辨出那上面都是自己熟悉的亲近的亲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大伯一家，老管家……他的哑炮妹妹。

“……抱歉，格林格拉斯。”麦格教授道，她走上前想给这个孩子一个安慰的怀抱。

但回应她的不是普通孩子该有的反应，揉皱的报纸被丢弃在地上。伊莱德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好几天前的报纸，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不要和我说话，不要靠近我。”

“麦格教授，交给我。”想追回少年的麦格教授被丹尼尔教授拦了下来，“那孩子是个斯莱特林，我来处理。”

伊莱德跌跌撞撞地走出帐篷。他失魂般地朝远处走去。那是离开霍格沃茨的方向。他一次一次被校长设下的封印反弹在地上，却又一次次不要命地往外冲。他现在歇斯底里的模样和当初的艾瑞克又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是我。”他只喜欢做一个乐得自在的配角。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光环，他的家族也不如马尔福那般有权有势，不该是他的。他身上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会被梅林选中接受这样的试炼。

没吃完的饼干从长袍口袋里掉落下来。

伊莱德崩溃地在距离霍格沃茨出口最近的空地上哭得不再像是个斯莱特林。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哈利走上前，把伊莱德扶了起来，轻轻地搂着他：“斯莱特林守则第十六条？”

“……尽管……事实……残酷，但痛苦……鞭策我们前进。”少年哑声答道。

“第八十五条，记得吗？”哈利轻轻拍着伊莱德的背。

“命运无法……选择，生命……不能假设。”

“九十三条？”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最后问你，第九十七条。”

“能够决定你行动的人，只有你自己。”伊莱德答对了哈利所有的问题。

“斯莱特林加一百分，因为你答对了教授所有的问题，因为你的坚强。”哈利相信这个斯莱特林不会放弃自我，因为他陪艾瑞克走了很多黑暗的道路，在黑暗里，他安慰人的方式从来不是简单的怜悯，而是真正地带着人走回了光明。他身上特别的人格魅力注定了他从来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是个旁观这个故事的过路者。

“走。”哈利拽住了伊莱德的校袍。

“和你回去吗，教授？”

“你得和我回去。但是……在回去之前，我带你看一样东西。”伊莱德并没有什么兴趣，可哈利就是和别的教授不同，他明知道自己不想听到任何安慰的话语，也不想看见带着同情的目光，更不想听一些说起来不痛不痒听起来却置身事外的大道理。可教授的语气，和他身上让人安静的治愈感，让伊莱德无法拒绝。

哈利用食指和拇指组成了一个“O”，含在口中，吹响了口哨。一辆由几匹夜骐拉着的马车停在了哈利和伊莱德的面前，夜骐是一种神奇的魔法生物，只有看见死亡的人才会看到它们。它的脑袋酷似龙，巨大的身体像马没有一点肉一根根骨头清晰可见，长着一双蝙蝠般的翅膀，眼睛是银白色，却没有瞳孔，拖着一条黑色的长尾巴，在肩骨间隆起的地方生出了一对翅膀。

“它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你可以坐它回家。”哈利摸了摸夜骐瘦骨如柴的脑袋道，夜骐仰天发出了和马一般的长啸。

“这是……霍格沃茨马车。可是我以为它是无人驾驶的……我上次见它明明没有看见……”伊莱德脱口而出。

“这是夜骐。当你见过死亡后，就会看见它们。我想每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能见到它了。它有惊人的方向感，只要告诉它们目的地，无论哪里都会将你送去你想去的地方。如果你想好了，你可以使用它。但你得保证你并不是因为冲动。”伊莱德握紧了双拳，他真的想坐上去，可理智告诉他这毫无意义。“别去送死，如果你想要报仇，那就先和我回去，变得更强！也许，你觉得现在一无所有，可现实却并非如你所想那样毫无生机，你的朋友们在等你回去。”

“教授，我……”

“相信我，不要放弃。”哈利伸出左手，盖在了伊莱德的额前。白色的棉絮般的光团一点点渗透进了他的脑中。就像脑海中炸开了一团烟火，五光十色的片段在伊莱德的脑海中闪过。

有一个男孩他在婴儿时期目睹了父母被杀害，从此他被贯上了沉重的名号，从出生就背负了沉重的使命。他踏入霍格沃茨，在那里学习如何变强，只为了履行他的使命。他被命运一次次选中击倒，却又一次次站起来，继续向未知的朦胧的未来前进……，他失去过亲人，朋友，导师，看尽各种残酷和悲剧，总以为他会被绝望打败，总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崩溃，却还是会找回自我，找到新的意义和价值。

他的故事耳熟能详，但又有谁真的了解？

他说：“如果你想要报仇，那就变得更强！也许，你觉得现在一无所有，可现实却并非如你所想那样毫无生机。”

“……丹尼尔教授，这是……”

黑发青年对伊莱德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可以被打倒，但不要输不起。可以哭泣，却不要忘记你眼泪的理由。

“……你是……”太多震撼的回忆塞满了伊莱德的脑海。伴随着哈利给他看的些许回忆，伊莱德的脑海中被牵动着浮现出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他从出生至今的回忆。但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在霍格沃茨，和罗丝，斯科皮，艾瑞克，里奥，巴奈特……一起拥有的快乐的时光。

也许，他们在等自己回去。

“……我……要变强。……波特教授。教我变强，告诉我怎么变强！”

看到伊莱德的表现，哈利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走吧，别让你的朋友等急了。”

青年带着少年走回了城堡，远远的帐篷外站着许多黑黑的人影。

是等着哈利的教授们，和一些穿着各院校袍的学生们。

罗丝，艾瑞克，里奥，巴奈特，海蒂……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罗丝第一个扑进了伊莱德怀里。小姑娘的眼眶红红的，头发被夜晚的寒风吹得有些凌乱。“我以为你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女神，还说自己是优雅的斯莱特林绅士，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女生！”

“嘿，哥们，你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嗯？斯莱特林哭成了兔子？”伍德用力拍了拍伊莱德的背。

“罗丝，等你好几个小时，怎么劝也不听！”里奥道。却被一旁的海蒂捂住了嘴巴拖到了一边。

确实正如波特教授说的那样，每一个朋友都挂念着自己，他们在等着自己回去。伊莱德回手抱了抱罗丝：“抱歉，我的女神，我怎么能让你为我担心。”

“伊莱德，我知道你会回来。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我明白你不爱听矫情的话。以前都是你对我这么说，但是这次换我对你说，没事，我们等你。”艾瑞克伸出了握成拳头的右手，放在了伊莱德面前。

“谢谢，我的朋友。”

相视一笑。两拳相撞。

……

晚餐后。

斯内普召集了所有人留在餐厅。

是时候向大家宣布结果了。

麦格教授在斯内普的授意下，走上了讲台。

声音洪亮。

“诸位，在这里，我接受了校长的授意，必须对大家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是诸位教授，并和魔法部一同商量后的决定。我们一起经历过一场巨大的袭击，我想大家都知道眼下令人恐惧的时局。我们的特快列车已经不能再使用，猫头鹰棚屋也已经关闭。想必大家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取得联系。但我还是不得不对大家宣布，霍格沃茨已经不再安全，大家商议后决定关闭霍格沃茨！”

麦格教授的话刚落下，底下炸成一锅。

多数学生都不能迅速接受这样的决议，他们都以为一切都是暂时的。他们很快就会再次搬回城堡。却不想，最终迎来的却是真正的告别。

“我们将在三天后进行大迁移，教授们会带领全体学生迁移去安全的地方，在这里我很抱歉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我还不能透露我们的目的地。请诸位相信我们。霍格沃茨会保证最大的安全，虽然我们要告别这座城堡，但霍格沃茨不会就此终结。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霍格沃茨。对不起，作为副校长，我没有尽到应有的职责。非常抱歉。”麦格教授说完，代表了全体教授，为大家深深鞠上了一躬。

这真的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在向大家宣布完，关闭霍格沃茨的决定后，这位年长的教授看上去苍老了很多。

四院的驻院幽灵飘进了餐厅。他们飘到各自守护的学院长桌前。没头的尼克摘下来自己的脑袋，为大家挽了一个标准的骑士告别礼，他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头摘下来吓唬学生们。但这一次没有人觉得他的行为是可怕的。胖修士拿出了经文朗诵了起来，似乎是在对每一个即将离开的学生祈福。海莲娜挽起了头发，提起了裙摆，在餐厅的中央配合着巴罗演奏的小提琴挑起了离别的舞蹈。

有人落了眼泪。有人一脸茫然。有人面色深沉。

就连永远只在暗处为大家准备佳肴的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都集体摘下来自己的枕巾为在场所有人行了告别礼。

哈利听见了城堡深处传来了海尔波“嘶嘶嘶”的吼声。

斯莱特林的长桌，艾瑞克起了一个头。由轻到响传出了霍格沃茨校歌，逐渐的整个餐厅都被感染了。大家唱着校歌，却不仅仅是在作告别，也是为所要面对的未来许下祈愿。歌声飘入了餐厅的天花板，那道人造的银海星空随着歌声洒下来星屑，它们落在了教授们的外袍上，它们落在了孩子们的校袍上，融化进了校袍上别着的院徽里。

狮子变成了怒吼咆哮的模样，黑獾不再是温和的神态变成了锋利凶猛的攻击形态，猎鹰的羽翼更加丰满，目光更加锐利，银蛇不再盘旋而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瞳孔由黑转为了鲜红。

学生们的院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而每一位教授们的长袍都上出现了一个融合了四院标记的霍格沃茨的校徽。

Hogwarts, Hogwarts, Hoggy Warty Hogwarts, 

Teach us something please, 

Whether we be old and bald

Or young with scabby knees,

Our heads could do with filling

With some interesting stuff.

For now they`re bare and full of air,

Dead flies and bits of fluff,，

So teach us things worth knowing,

Bring back what we`ve forgot,

Just do your best, we`ll do the rest,

And learn until our brains all rot.

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霍格沃茨。